书房里。
夏皇脸色漆黑，坐在椅子上，瞪着站在前方的蔡国舅。
“你干的好事！”
夏皇咬牙切齿，怒火中烧。
“陛下，微臣……”蔡国舅脸色一白，立马跪了下去。
还想狡辩两句，却被夏皇当场打断。
“别废话了！
难道你真以为本皇如此愚钝？”
夏皇寒声道。
蔡国舅浑身不自禁哆嗦了一下，埋着脑袋，连连摇头，不敢再说话。
夏皇沉默半晌，又说道，“要不是看在你与皇后、太子的关系，念在你对朕立下不少功劳的份上。
今日在朝堂之上，朕就要把你拉出去斩了！”
蔡国舅头皮发麻。
原来，这夏皇相信赵将军比相信自己，更多一些！
“若是你下次还敢干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，朕先跟你说了。
不管谁来，都保不住你。
你可记住了！”
夏皇又冷冷道。
“记住了，陛下。”蔡国舅连连点头，不敢反驳半句。
“哼！
此事死罪可免，活罪难逃。
朕要你在南方选一座城，三月之内打造成新都。
不得动用国库一分一毫。
到时候，朕会将京都整个搬过去。
你也记下了？”
夏皇又说道。
此次大匈国来势汹汹，让他不得不提前做好打算。
要不然，哪天真打到京都来，怕是防不胜防。
“记、记下了！”蔡国舅嘴角一抽，连连点头。
钱倒是简单。
百姓和百官身上，多的是油水。
让他不动用国库的钱，他甚至还能借此机会狠狠捞上一笔。
只是三个月的时间着实有些仓促。
让他觉得有点难度。
……
南荒城。
叶弃病最近有点失眠。
按理说，波比开智了，每天见着他，都要叫他一声“爹”。
还每天都按时去书院读书。
智慧疯狂提升。
该是令他开心的事。
但谁让他对波比做过一些亏心事呢？
早知道，就不将波比那么早阉割了。
为了更心安一些，他只得多给波比一些好吃的，多给它一些好玩的。
可这天晚上，睡得正香。
波比还是找上了门来。
“老头儿，给老子醒过来！”
一把尖锐的刀抵在叶弃病两腿之间，将他从睡梦中惊醒。
叶弃病定睛一看，竟然是波比正拿着刀，满眼凶光地瞪着自己。
“波、波比，你干嘛？”叶弃病震惊道。
“我干嘛？
你自己干的好事，你忘了？
让我做不了公猫。
今天，我就让你做不了男人！”
波比凶狠道，咧开粉色小嘴，露出锋利尖牙。
看上去奶凶奶凶的。
“对不起。
我之所以这么做，是想对你好的……”
叶弃病抱歉道。
他现在才明白，某些自己以为的好，不过是自己强加给波比的。
其实并不好。
“说对不起有用？
我给你阉割了，再给你说声对不起？”
波比却愤愤道，丝毫不领情。
叶弃病看着波比，沉默好一会儿后，还是闭上了眼睛。
“你割吧。
反正我年纪大了，也没用了。
就当还你的。”
他认命了，只希望这样做，波比能好受些。
波比好像也很听他的话，没再多说，就把尖刀缓慢压下。
可叶弃病突然又睁开了眼睛，喊上一声，“等一下！
你先给我敷个麻药，这样太疼。”
他这才想起，自己带波比去阉割时，是给它敷了麻药的。
自己总不能忍痛被割吧？
“哼！你想得美！
这也算是对你的惩罚！”
可波比却是不停，反而下刀更快，更狠。
“卧槽！你不讲道义啊！”
叶弃病惊呼道，再也没有刚才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。
可波比却无动于衷。
眼神冰冷得像是在菜市场杀了十年的鱼一般。
“啊！”又一道惨叫传来。
叶弃病突然从床上惊坐而起，后背已然被冷汗浸湿。
“原来是场梦……”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，呢喃道。
长舒了一口气，但他并未高兴。
因为心中愧疚万分。
穿上一件衣服，就往外面走去。
清冷月光下，波比正靠在桂花树下，岔开双腿，看着那里空荡荡的毛发发呆。
叶弃病走了过去，波比也看了过来。
他直言道，“波比，你不怪我吧？
我一直以为，那是对你好的。
可以延年益寿，可以性格温和，等等。
但现在看来，也许是不好的。”
说话间，叶弃病蹲了下来，一脸歉意的看向波比。
又温柔地伸手摸了摸波比的头。
波比愣了一下，也大度道，“害！
不就是一对铃铛吗？
二两肉而已。
洒家根本不在乎！”
他说得很轻松。
但风吹裤裆凉的感觉。
被书院里小屁孩儿们嘲笑不公不母的感觉。
却如针扎一般。
刺在它心里。
让他久久不能忘怀。
可他很懂事，不想让老爹为自己内疚。
叶弃病看着波比，沉默许久。
最后伸手将他抱了起来。
“走，跟爹回屋里去睡，这外面凉。”
自从波比开始掉毛，就没让它在屋里睡过。
但现在，叶弃病是真把他当自家儿子了。
毫不嫌弃。
“可是爹……我掉毛严重……”
波比却有自知之明，提醒道。
“没事儿！”
叶弃病也温柔道。
这让波比感动不已。
许久没睡过的温暖柔软的床啊，它终于又可以回去了。
可叶弃病的下一句话，却又让波比立马失去了兴致。
“只要你不嫌弃老爹的脚臭就好。”
这一句话，让波比立马回忆起一些极不好的过去。
多少次，在睡梦中被熏醒。
老爹的臭脚，简直就是他幼年的阴影。
“爹，我嫌弃。
你还是放过我吧……”
波比表明态度，急忙哀求道。
“啥？
老爹我不嫌弃你，你还嫌弃老爹了？
忘了老爹怎么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了？
再说胡话，看老爹不收拾你！”
叶弃病瞪了波比一眼，装作很是凶狠的模样，威胁道。
这让波比欲哭无泪。
作孽啊！
这大半夜的，居然被老爹关怀。
强行给自己。
可他不想要啊！
这一晚，叶弃病睡得很香。
波比睡得很臭。
甚至捏着鼻子抱怨，“老爹你这么有天赋，怎么不去踢球？”